鄉村福音工作現況
WTO和農發條例
今年年初立法院挑燈夜戰,二讀、三讀,朝野在歡呼聲中完成『農業發展條例修正案』。針對這個法案,基層農民在現實的困境中,大都笑臉相迎。當時農委會主委彭作奎,因理念不同,為此政策請辭下台。而當時的總統李登輝先生對著上百名農、漁會幹部說:『農業被綁太久,現在農業可以再動起來…』。
在普世不可抵擋的現代化浪潮中,人類文明由農業社會進入工業社會,目前又進到第三波的資訊時代。在經濟交易上也逐漸進入沒有邊陲的全球化市場。在產業結構變化及全球化市場的競爭中,台灣加入世貿組織(WTO)不只勢在必行,十年的努力也即將實現。當農業的產值及重要性不斷的遞減,傳統的農民不能靠農業養家活口、教育子女,青壯人口只好往外發展,鄉村逐漸蕭條。加入WTO後,對鄉村農業的衝擊更如雪上加霜。
『農業發展條例修正案』正是在這種背景下通過的。它首度讓農地可以開放買賣,雖然限定農舍產權五年內不得轉移,但未來的鄉村面貌,將加速轉變。台大農業推廣系蕭崑杉教授說:「實際上,未來充滿風險社會陷阱的台灣農業和鄉村空間更將挑戰鄉村生活者或農業工作者……。農民和鄉村生活的特性已難以預測,而未來農民和鄉村將是多元類型的……。另一方面,鄉村空間發展將與農業發展脫離相同軌道,鄉村可能移入生態擁護者、準備開發鄉村休閒或服務業的財團、求取生活品質的中產階級人士,以及各類利用自然資源而從事活動的社會改革成員,而所謂的鄉村價值將成為全國國民生涯規劃的重要參考指標。」《跨入「後國家時代」掌握農發契機,中國時報,11版,2000.01.06》
好像扯遠了!這和鄉村福音工作有關嗎?長遠來看,很有關係!雖然未來鄉村的面貌依然撲朔迷離,不過傳統農業的蕭條及農業人口的老化是清楚可見。未來台灣的農業為了生存,必然進行體質的轉化,朝著發展精緻農特產品、農業技術提升以配合生化科技、加工提升附加價值,土地自由買賣以發展休閒觀光農業。鄉村的簡樸會被較高的物質需求取代。較多休閒性的商業活動會替代傳統鄉村的寧靜。稻香的味道少了,銅臭的氣味多了。
每種轉變都有得有失。到底鄉村農業會在工商市場主義的誘因下失去自我認定的動力,或者農發條例真是改造鄉村新面貌的契機,都還有待觀察。不過從福音的角度看,現代社會追求更高的科技、效率、收入及生活品質,多少會影響人忽視永恆心靈的需要。或者鄉村多元類型發展,及不同於傳統農業的鄉村人口也會讓福音工作多些挑戰。但整體而言,未來鄉村所帶來的活力、發展及人口的回流,對整體的福音工作應該是正面多於負面。這些變化不會太快,有時也感覺不出來,但我們應該及早準備面對改變。
不變的福音與心志
怎麼準備呢?談到福音工作如何面對及因應大環境的變化,大家都知道,說的比做的容易。回到現實面,鄉村教會能夠生存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通常都是世界變得太快,而教會追得辛苦。
有時候夜深人靜,常會去想鄉村福音工作如何更多的突破。二十、三十年前,純樸的農村,缺乏醫療,義診總是人山人海。現在有健保,大可以每天都到群體醫療中心,鄰近市鎮的的大型醫院也有交通車免費接送;以前鄉村缺少休閒娛樂,一有佈道晚會或放福音電影總會吸引大批人潮,現在大家待在家裡看第四台或上網(Internet);早期教會承襲西方文明,看重教育、人文關懷、環保,現在到處有社區文化團體,社區工作他們做得有聲有色(教會從事社區活動,還要算計是否有福音的果效,社區團體不用)。暑假,教會的兒童夏令營是最叫座的,現在各樣的宗教團體提供各式各樣的菜單,供家長及兒童選擇,就連鄉公所最沒有動力的公家機構都在辦這些活動。
年日飛逝、肉體衰殘、主的再來,件件催促我們要加緊腳步。許多大環境的變動,也不得不更要敏銳的去面對。然而,最近也有種深切的體認,在令人眼花撩亂的變動當中,是否更去掌握福音工作不變的本質。那些歷世歷代來,神國進展不變的原則。
摩西在紅海邊對以色列人說:「不要懼怕,只管站住,看耶和華今天向你們所要施行的救恩……耶和華必為你們爭戰,你們只管靜默,不要作聲。」(出十四13~14);當眾人聚集的時候,耶穌說:「這
是一個邪惡的世代,他們求看神蹟……約拿怎樣成為尼尼微的神蹟,人子也照樣成為這世代的神蹟。」(路十一29);「他們恐嚇我們,現在求主鑒察,一面叫你僕人大放膽量,講你的道。一面伸出你的手來,醫治疾病,並且使神蹟奇事,因著你聖僕耶穌的名行出來。」(徒四29~30);「你將要受的苦,你不用怕……你務要至死忠心。」(啟二10)
不管環境如何變化,我們都要勇於面對。求神賜更多的智慧,用現代科技去宣教,透過媒體傳福音。但永遠不變的是,神當初如何呼召摩西為在埃及的以色列人興起拯救。祂如何興起保羅往外邦去,使人從黑暗中歸向光明,從撒旦的權下歸向上帝。今天祂依然是宣教的神。求主賜我們膽量,在變動的世代中繼續傳悔改的福音,更多定晴仰望那位創始成終的神,更多倚靠聖靈從祂得力,並說:「我在這裡,請差遣我!」,且用一生來經歷我們所信的神。
『聖靈帶領我們去接觸一位姊妹的先生。他不反對太太到教會,自己也會隨性來教會。最近我們從他身上趕出了六尊偶像……』麟洛.溫盡滿。
真實經歷
1991年加入鄉福之初,對屬靈爭戰雖是耳熟能詳,但也僅上於此。特別魏德凱牧師的〔攻破堅固的營壘〕一書剛出版<校園出版,1991年>,他親自簽名分送鄉福同工。當時我大致流覽,並沒有仔細閱讀。
1992年進了神學院,第一年的暑假有次到了新竹,利用空閒時段去逛書店。書架上一處擺著各種佛學、算命及風水的書。訝異數量龐大之餘也順手翻閱,最後買了一本法鼓山釋聖嚴寫的[基督教之研究]<東初出版,1990年>。幾個小時後離開新竹,傍晚背部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是劇痛,是一種清晰,似曾熟識的感覺。後來想起在東石漁村,廟會大拜拜的日子,背部也曾有這樣古怪的感覺(不是每次廟會都有)。最後,個人認定是因碰觸那些異教的書,有邪靈的攪擾,我求主寶血潔淨,怪異的感覺慢慢退去。
接近平衡
對受過科學及理性思考影響的人,不論多或少,靈界的爭戰,常常只是知識上的認知。非自由派的西方主流神學,基於聖經及各宣教工場實地的經驗,對於靈界,也大致站在一種平衡及安全的立場–我們不能信得太少,免得鬥拳是在打空氣,不知道敵人是誰?戰場在那裡?也不能信得太多,把一切的事都歸為鬼魔作怪。既使有這樣的立場,除非親身經歷,多數的人想談,也頂多到了喉嚨或點到為止。其實早在1982年由〔世界福音團契〕及〔世界佈道洛桑委員會〕合辦研討,有27個國家及50位福音派領袖參與的〔佈道與社會責任〕神學會議中就提出這樣的宣言:「我們相信神蹟是可以使佈道工作顯得有效……天國的第三個記號就是趕鬼。我們拒絕把耶穌及祂的使徒論到魔鬼的教訓當作神話一樣來化除。……鬼附身是真實又是可佈的情況,人只有在權能的對抗中才有得釋放的可能。在那種相遇中,人呼求耶穌的名字就得勝了。」<魔惑眾生,楊牧谷著,香港卓越書樓出版1995年,P324>
屬靈爭戰
有鬼是無庸置疑的。差不多兩年前,有位張雅惠傳道生前極力關心,後來不願悔改的離婚婦人,再次打電話來東石教會苦苦求助,那時她喝得醉醺醺的,差不多已淪為妓女。紀貞開車去載她到教會。她語無倫次,有鬼附的現象,並說常遭現任先生毒打。我們收留她在教會,希望她禁食一段時間,準備為她做釋放的服事。我也禁食。總共有三次釋放的禱告,除了我,都有二位姊妹在場,每一次邪靈現身的時候,她都在地上哀嚎,並口吐白沬。邪靈很多,不斷的出去。整個過程邪靈是極儘狡滑詭詐,時而兇猛嚇唬,時而可憐兮兮,還假裝已經出去了。我們鍥而不捨,直到完全釋放。不過,不久她又偷偷的喝酒,教會極力想幫她轉介去戒酒。她不要,最後又回到以前的生活。
另外,有次和紀貞探訪一位曾當過桌頭(民間信仰中和乩童配搭的人)的弟兄。他到教會一陣子了,有過決志及潔淨的禱告,信仰內容也有基本的認識。起先大家有說有笑,在離去前的禱告中,那位弟兄開始有嘔吐的異樣聲音,我們爭戰禱告轉強,那位弟兄痛苦的抓住脖子的項鍊,似乎要把它扯斷。
在現代文明的社會中,邪靈實際的運行與轄制,可能比我們能理解與想像的都還要嚴重,因為理性不能透視靈界的運作,只有在聖靈強烈運行下,邪靈才無處躲藏。關於個別的趕鬼釋放服事,的確會為福音事工帶來果效,也是主耶穌應許賜下權柄,並吩咐門徒完成的事工之一。這樣的服事,鄉村的第一線的同工,不容易假手他人,只有更多的裝備與操練,真正從神那裡得著權柄能力,來完成祂託付的使命。但我們也要小心的分辨,不能認為所有的事都是撒旦作為。寫了整整兩大冊,將近八百頁,強調主流神學要重新思考理性的世界觀,強調基督徒也會被鬼附的〔屬靈爭戰指南〕一書作者默艾德說:「人的問題不一定關乎魔鬼。事實上,大部份的個案都不直接涉及鬼魔。即使真有鬼魔的問題,複雜的個案,單憑趕鬼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香港高示出版,1998年,P162>
代禱的需要
另外,我們也要再一次呼籲更多的為鄉村禱告。鄉村的福音事工很重要,鄉村有廣大的禾場,而且都是黑暗權勢最堅固的地方。屬靈的氣氛必須改變,堅硬的營壘必須攻破,否則台灣的復興遙遙無期。
許多年前,有位內地會的年輕宣教士–富能仁,到中國雲南山區的僳僳族部落宣教。一段時間後,他覺得非常挫折,以致不敢確定是不是還要繼續下去。不是生活上所吃的苦,而是無力去面對愈來愈清楚的黑暗權勢。有時候不但不能將被捆綁中的僳僳人釋放,好像連自己都撐不住了。他寫信給他的母親,請她找些代禱同工,不分年齡,地位,只要能代禱。他要的也不只是個人的情況改善,更渴望扭轉成千上萬的僳僳人的屬靈狀況。信中寫著:「我要的不是在主前附帶提一下我的工作需要,而是每天分別一定的時間,為這件事特別代禱……你能不能給我這樣的時間或能不能給主這樣的時間?」漸漸的,他不再是一個人在工場上孤軍奮戰,代禱同工們扭轉了整個局勢,邪靈對當地人身心的捆綁被解開,僳僳人成百的歸向主。<攻破堅固的營壘,P213;山雨–富能仁新傳,福音文宣社出版>
摩西對約書亞說:「你為我們選出人來,出去和亞瑪力人爭戰。明天我手裡要拿著神的杖,站在山頂上……摩西何時舉手,以色列人就得勝;何時垂手,亞瑪力人就得勝。」(出十七9~11)。山下是一個戰場,但是摩西深知真正的戰場在山上,在空中。「我們爭戰的兵器不是屬血氣的,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堅固的營壘……又將人所有的心意奪回,使他都順服基督。」(林後十4~5)。
請舉起聖潔的手,揚聲為鄉村同工及百姓代禱。我們相信當神的仗,神的名被高高的舉起時,屬靈的局勢將決勝於千里之外。
個案:
一.李媽媽從小在教會家庭長大,年輕時結婚當先生的二太太。李先生年老過世前信主。先生離世後李媽媽想除偶像。李媽媽告知大太太那邊平時沒有聯絡往來的子女,要除偶像及神主牌。偶像除到一半,李先生病中從沒有回家探望的長子,打電話來,冷冷的一句話:「走著瞧,真把神主牌除掉,會起風波……。」後來臨時決定把祖先牌位放在一旁,等一年,俗稱的清氣(乾淨)後,長子再把神主牌遷走。
二.王先生原是一貫道講師,過世前幾天除了在軍中服役的長子,全家受洗。教會舉辦告別式,家族仍有許多雜音。一段時間後王太太決定先除去偶像。拿開祖先牌位前的香爐,改放鮮花。一方面信仰不斷的建立,不斷與家族溝通,一段時間後就請教會到家中主持禮拜,處理祖先牌位。
三.張老姊妹,七十多歲,兒子剛去世不到一年(尚未清氣),幾個女兒外嫁各地,平時自己獨居。信主不久,受勸拆偶像及祖先牌位,並在原來放偶像的牆壁掛上十誡匾額。幾天後四位女兒相約回家與住對面的姪子商議。不久姪子拆下十誡匾額並抗議教會如此處理祖先牌位。村民納悶,為何天主教可以,基督教卻不可祭拜祖先。
四.長老教會莊淑珍牧師按牧前,牧師為她按手禱告兩個多小時,站在一旁的師母看到她夫家祖先牌位有毒蛇等邪惡的靈纏繞。見証這樣的異象後,她更感謝神的帶領,讓公公拆掉不祥的牌位。<當人遇到神;遠見雜誌,1995年3月,p.54)。
前一陣子去探訪一位從都市回鄉定居,未信主但對教會很有好感的先生,在三合院中,談得入題,後來他指著擺滿祭品的供桌問:「祖先牌位怎麼辦?」在傳福音的經驗中,許多人或許可以天南地北的談,但除非他們想了解或接受,才會把壓在心底的問題逐一提出來。在鄉下最深沈,最後的一個問題通常是「公媽牌怎麼辦?」
祭祖誠然是我們的文化中,宣教最大的絆腳石。教會在[祭祖與敬祖]議題上,不論立場保守或自由,用力之深,討論之廣,是宣教神學及其實踐領域中,其他議題所少見的。每一個學習傳福音的人,莫不在這方面極力思考如何面對應答,解惑。在根深柢固的傳統及不能搖撼的〔神主牌〕中,天主教在宣教的進程中,曾經禁止祭祖,如今開放,但沒看到因此有明顯的成果。基督教會面對重重的攔阻,不斷的努力,但依然小步前進。
祭祖的問題源源流長。在幾千年漢族文化的演變中,祭祖的觀念、方式及內涵,已與我們的文化血脈相連,成為最重要的傳統之一。以當今的民間文化,祭祖涵概多方面的信仰、倫理與社會功能。文化及信仰上,它代表了在地的本土認同;血源關係上,代表與宗族間不斷的延續;倫理上,代表情感上對先人的懷念與無法割捨,甚至在亡魂的世界續盡孝道。這幾方面,讓祭祖差不多成為一個倫理的宗教。
然而,認真的歸納,祭祖其實是以孝道為經,以亡魂祟拜為緯,成其主要內涵。孝道與聖經真理不只沒有衝突,還是遵行誡命,愛上帝的表現,只有亡魂崇拜與聖經真理格格不入。困難的是,在文化演進的歷史洪流中,亡魂崇拜與漢人最看重的孝道,混在一起。所謂〔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中庸),〔生,事之以禮。死,事之以禮,祭之以禮。〕(論語)。在聖經中找支持孝順父母的經文不難,辯証基督信仰很看重祖先也容易,但要把孝道和亡靈崇拜清楚的劃分,對傳統的民間信仰群體中,則是大工程。教會界都知道問題在那裡,對祭祖大致形成了〔孝敬非祭拜〕的主流共識。
從以上的四個個案,有一些家庭偶像可以廢,祖先牌位卻不能除,可見祖先牌位的問題牽連更廣。對於基層群體的處境,值得更多的探討及幫助他們如何面對祭祖問題。特別如果對真理有興趣,在傳福音的過程中,以下的幾項,應可幫助他們接觸基督信仰。
1.在基層的群體常常可以聽到,某位親人死後,回來託夢,對亡靈的種種繪聲繪影。他們雖不甚有把握,但也有幾分的相信。為了祖先在陰間的世界可以吃飽穿暖,為了不成為惡鬼回來攪擾,為了保佑後代子孫,加以崇拜自是難免。我們要提出有力的論証,說明亡靈的崇拜是不對的,並且它和輪迴的觀念也互相矛盾。
2.許多鄉民對教會有先入為主的成見-信耶穌就是不拜祖先,基督徒是背祖叛教的人。因此我們要強調教會肯定亡靈崇拜以外的其他倫理及社會意涵。如敬天愛祖,慎終追遠,家庭血脈的延續。
3.強調基督信仰看重生前的孝順,非死後的祭拜。
4.強調聖經如何提到生命如何的起源,去向又是如何?
另外,鄉下的百姓信主後,除非在家族中及社區中有絕對的自主性,可以決定祭祖的態度及祖先牌位的去留,不然福音工作者依然要幫助他們如何面對。
1.最好的狀況就是請教會牧者及兄姊到家來做聖別禮拜。鄉民是一看重儀式的信仰群體,因此聖別禮拜愈慎重愈好,有正式的服裝,正式的儀式,用紅布包起並宣告把歷代的祖先交給耶穌,帶回教會處理。
2.信徒如果還沒有全家信主,關於祭祖或神主牌,一定要有充份的溝通,不能不考慮未信家人的感受。教會當然鼓勵信徒處理,但時機由信徒決定,務必在真理上繼續建造,信仰根基愈穩,對神愈有經歷,就愈知道如何面對。
3.如果信徒不願讓祖先牌位繼續放在家裡,家族未信的人又不願交由教會處理,建議放在其他親人的家裡。但在男系的社會,通常男性且是直系親屬才有存放神主牌。若沒有親屬願意存放又有反對聲音,可以考慮暫時放在專業收容神主牌的佛堂。並請教會到家主持聖別禮拜。
4.目前社會大多都可以接受基督徒在祭祖儀式中,不用拿香。因此我們不鼓勵拿香。拿香當然不等同拜鬼神。拿香也可以很敬虔,只不過目前的文化中,大都在祭鬼神的場合同時使用,信徒能免則免。
5.教會在祭祖方面,要建立初信者的信仰,存著敬畏神的心,努力分別孝道及亡魂的崇拜。至於傳統儀式的叩頭、三鞠躬、跪,在喪禮中可以歸類為表達哀思、尊敬、紀念,不屬於迷信的部分。
在可見的未來,祭祖依然會是本土宣教所面對的大課題,願彼此激勵,活出真理,來見証咱的信。
過去一個星期以來,有兩個未曾認識的中年男子,主動來到教會,表明要尋求信仰。
第一個姓黃,討海人(漁夫)。他質疑民間信仰,想了解教會,但言談之中飄散著濃烈的酒味。那天因有事,要外出,就留了他的電話。隔天再去探訪他,還是酒味。他已離婚很久,常常在雜貨店賒帳買酒,人際關係破碎,看來不僅別人無法接納他,可能連他自己都無法接納自己。最後在他們四壁蕭條的家中跪著一起禱告。約好隔天到教會讀些聖經,結果沒來。有次聽說還醉醺醺的到教會要借100元。
昨天下午突然一部小車停在教會門口,一個黝黑、穿著凌亂的男子,緩緩的打開車門,忽然大剌剌的吐口檳榔在地上,把平淡的路面灑的血紅。他姓陳,曾待過北部,現在回家幫農。他說:「十多年前從軍中退伍的時候,有次喝酒打架,後來被對方下符咒,從此開始不平安,不順利,廟宇也不能幫助我,看耶穌能不能幫助我。」談了一會兒,知道他離婚很久了,把福音介紹給他,最後一起跪在十架前做決志禱告。約好參加週四的家庭聚會,又沒出現。
這兩個人都是基層的鄉民,家庭都支離破碎,都想尋求信仰的幫助,生命有很多的扭曲及無奈,社群亦給他們很深的綑綁。鄉村不是應該很美麗嗎?寧靜、純樸、蔚藍的天、青翠的地,還有壯闊的海。怎麼人的心卻滿了抖不掉的哀愁與綑綁?這兩個人呈現基層社會的一些現象,有幾點感觸也看到神的工作。
一、真正的基層社會是一個惡性循環
因著教育程度的提升,目前鄉下是有些中產階級人士。但教育程度較低的基層百姓,大都終日為生活忙碌,不知道如何教養小孩。常常有些孩子到了青少年就放棄升學,甚至中途輟學。他們大都不會留在鄉下務農或討海,而是帶著無知的憧憬,被繁華的都會吸引。到了都市也不能做什麼,勤勞乖巧的就學習一技之長。家庭較有問題的孩子一開始是抓不住方向,再來就不務正業,沈溺在電動遊戲間。這些少男少女,因較早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心志不夠成熟去抵擋許多的誘惑,很快就結婚,又很快有孩子。這種情形下,實在無法建立穩固的婚姻,少有幸福美滿的,常常是生活重擔帶來的爭執吵鬧,因此不是常期的彼此傷害就是離婚。然後把孩子交給鄉下的阿公阿嬤帶。這些孩子無法得到親情的滿足及較好的照顧,有較多比率又成為問題青少年,如此惡性循環。這樣的循環會不斷的造就類似黃姓及陳姓兩位先生那般破碎的生命光景。
如果鄉村還有這種惡性的循環,我們就要想辦法阻上。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趁著這些孩子年幼的時候,有人可以成為他們生命的舵手,補家庭教育的缺乏,把福音的種子栽在他們的心田。
還是那個古老的呼籲,鄉下百姓對老師有一份傳統的尊敬,他(她)所能發揮的影響不會低於一個傳道人。鄉村需要福音老師。
二、福音需要進到基層
在傳統民間信仰綑綁下的鄉村勞苦大眾,會主動尋求教會幫助,實在顯示他們的生命已經吃足了苦頭。如果沒有教會在那裡,什麼是他們的幫助及出路,讓他們再抱著些微的希望,回去求神問卜?
福音實在需要進到基層百姓中間,我們要勇敢的傳揚,讓更多的人知道、耶穌是他們生命的出路,並渴慕到教會尋找生命的道。
另外,為什麼總是要走到盡頭才想到教會?我們實在需要更多的努力,一方面改造文化,一方面持守聖經真理融入文化,讓基層的百姓進到教會,是自自然然的。當然這不是短時間能夠達成的,但需要有人看到它的重要性,不斷的投入與努力。
三、基層的社會需要有成熟的基督徒
基層百姓成長的過程中,生命有許多傷痕,品格扭曲,被不良的習慣深深的綑綁。生命中的傷痕及破口,需要聖靈醫治。屬靈綑綁,需要聖靈的釋放。但習性及品格的重建,需要成熟基督徒的幫助。鄉村的宣教工作,不能只有傳道同工。一般的人容易認為傳道人就是應該過完全奉獻的生活。因此帶領及建造基層的朋友,需要有成熟基督徒的協助,成為他們生命的榜樣,做他們屬靈的伙伴,在生活中見証信仰。
然而成熟的基督徒從那裡來,鄉村的教會必然要產生基層的門徒,不然教會還是沒有根基,這需要一些時間。我們盼望在鄉村宣教的初期就有福音移民,成為傳道人得力的同工,成為基層信徒的榜樣。
四、看見神在工作
一個星期內連續有兩個未曾認識的人,主動到教會來尋求信仰,在事工完整的教會可能是很普遍的事,但在鄉村,特別在我所服事的教會,是以前沒有的事。從屬靈的角度,這是神工作的記號。宣教工場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而是靠耶和華的靈。從他們生命的光景及決志後的躊躇,我們不會太樂觀的認為,他們很順利就會有正常的教會生活,後續還有很多的爭戰,但如果這是神的工作,在祂豈有難成的事。
結論
如果神要在鄉村工作,我們當如何來與祂同工。求神在各處興起禱告的伙伴,一起為鄉村的福音工作來守望,讓鄉村百姓更沒有攔阻的從黑暗歸向光明,更多的人主動要來尋求神的面。也盼望有負擔的基督徒可以投入福音移民的行列,福音老師可以進到鄉村,幫助許多年幼的心靈,有真理的生命栽種其間。
當成群的白鷺飛翔,像雪花一樣鑲滿了蔚藍的天際,我們會為鄉村的美麗發出讚嘆。但更期盼的是,有更多的人投入鄉村的福音事工,與神一起同工,讓沙漠有江河,曠野有道路。人的心因認識主,少了重擔,多了盼望。讓鄉村少了哀愁,更多的美麗。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窗外傳來陣陣帶著節奏的呼喊。抬頭一看,是一群小學生在操場玩躲貓貓。有人追,有人逃。逃的人整群直呼著這個口號。心裡想著:「為什麼不是“哈利路亞”呢?」一直想要收復失地,清純的校園卻飄揚異教的聲音。想要結實百倍,年幼的心靈卻長出藜蕀。心裡一陣低沈,而且沈得很深!
「何必那麼在意呢?本來,廟宇對他們就是熟悉、貼切的,教會是陌生、遙遠的;媽祖是本土的,耶穌是外來的。如果太遠,聽不到,也只是一群年幼單純的小孩在追逐;如果聽不清楚,也只是校園中混合、清純的合聲;而青草地上的追逐,風中的合聲,不是很健康嗎?待下課鐘聲響後,這些一定隨風消逝。」還是竟自嘀咕著。
但是,我的心的確低沈、憂悶!是一種對異教的職業反感?亦是一種頓時無力扭轉情勢的挫折?或是對整體大環境,福音土質的敗壞,靈魂失喪的憂傷?或許都有吧!
對靈魂的負擔
談到對靈魂的負擔,今天這類的聲音在教會就像高山上的空氣愈來愈稀薄。靈魂永遠滅亡,有時候只是偶爾讀經時,眼角略略捕捉的字眼,思緒快速閃過的意念,無暇駐足深思。久了,變成一種口號,一種宗教術語。還是少講為妙,免得真的露出馬腳,顯出有口無心的虛假。滅亡的概念慢慢變得很遙遠,也很抽象,怎麼去想像財主死後的煎熬、困苦,即使可以想像,眼前的紅酒、魚子醬,還是比以後在亞伯拉罕的懷中,比與耶穌一同坐席真實多了。對教會外的人談靈魂的滅亡,老實說有一點八股,甚至還有一些不識趣的無知。這件事在教會中,不只愈來愈不急迫,也慢慢從講桌上被鎖進抽屜了。
與神永遠的隔絕
洛桑福音會議提到:「一個人一生最悲慘的事,是不認識耶穌,而與上帝永遠隔絕……..」。在大激流報告( Grand Rapids Report)中:「沒有信福音的人,雖然被神所造,以神形像而造,並且為神而造……,但卻活於無神之中。」約翰.斯托得(John Stott)說:「這句話把人類失落的強烈悲劇性,非常確切地描繪出來。所以,每當我想到這些現今活在神以外的人,他們將在永恆中被排斥於神以外,我的心幾乎無法承受這種可能性的存在。……我要強列指責一些福音派的人,他們講到地獄時,那種令人難以置信,甚至看來有些高興的舒暢。這種態度實在是一種在靈命與理性上,都十分可怕的病態。當我們想到在那審判的日子,人要被定罪,而那時必有「哀哭切齒的事」(太八12,二十二13,二十四51,二十五30;路十三28),難道我們不應該現在就開始為這些人哭泣嗎。」(再思地獄之火,刊於galilee.campus.org.tw加利利基督徒網站)
歷史的一些差錯
或許過去出了一些差錯。傳統教會被批評只會愛那看不見的靈魂,卻比較不愛那些看得見的弟兄,口號多於行動。福音派的確有一陣子認為,這個世界必然過去,就像那將沈的船,既然船將沈,修船已經沒有用,趕快傳福音、救人靈魂要緊,而忽略參與社會關懷。
改教運動以前的羅馬教會,不論世俗、科學及屬靈的事,都擁有極大的詮釋空間,教廷說世界是方的,就不能是圓的。到了改教運動,神學依然是學問之母,是最熱門的社會科學。社會主流的看法是,一個人如果不當神職人員,就沒必要受太多教育。馬丁路德不同意這種觀點,他認為與其把大量的精力,用來對抗土耳其人(回教徒),不如教普通的百姓識字。他直接上書議員:「援助青年(受教育)是一椿很重大的事,這椿事是基督和全世界所極關懷的。援助青年,即是援助我們自己,和眾人。我們必須仔細想想,對魔鬼祕密和狡猾的攻擊,就必須有基督徒的嚴正態度。親愛的先生們,若為一個城市的安全和繁榮,每年必將一筆鉅額款花費在軍火,道路,橋樑,水壩,和其他無數的事項上,那麼為什麼不至少花費同樣的錢,聘請兩個合格的人,來教育青年呢?〕(路德選集)。
興學、辦教育關乎靈魂得救嗎?世界正在沈淪,如果滅亡是那麼真實、可怕,豈不要集中更多的精神傳福音,而積極參與社會建造,不正是稀釋掉這些關注?
整全的關懷
在鄉下愈久,就愈看到福音的重要,難以數計的破碎家庭,受傷的心靈,流離失喪的生命,沒有耶穌,再好的醫療體系,再好的社會福利,都沒有辦法根本解決生命的問題。但是當教會急著單單把福音傳給他們,而無視於其他層面的需要,福音反而發揮不出力量。在鄉下愈久,就愈看到兒童事工的重要,而對兒童功課及品格的提升,反而不斷提升福音的果效及影響的深度。
一切的福音事工必然出於對人靈魂的終極關懷,而這種終極關懷必然是源於人內心深切的負擔,這種負擔也必然出於與神緊密聯結所產生的生命,這是成為一個人最美麗、最寶貴、最重要的部份。至此〔愛人靈魂〕,就不會只是口號,堅硬的鐵櫃也鎖不住這種負擔,它必然再躍上聖殿講台,激勵許多人帶出實際的行動。
真實的見証
再回到校園中那個異教的口號!待下課鐘聲響起,待操場恢復平靜,當定睛仰望神,情況其實還是很樂觀。我若不信在活人之地得見耶和華的恩惠,就早已喪膽了(詩篇二十七13)。福音是神的大能。
竹玉就是一個見証。她目前國中二年級,父母親早就離婚,祖母帶她們姊弟三人,她是大姊。過去有時從早到晚,有一餐沒一餐的,整天騎著腳踏車像遊魂一樣在外四處流蕩。記得有一次短宣隊來,最後一天大家乘坐竹筏出海遊玩,她就一路跟著,一個下午過去了,當竹筏返回,她還在那裡,好像沒有家似的。慢慢的,她喜歡來教會,教會用很少的資源設立了一些獎勵辦法。她拿成績單來申請,說是班上第二名,裡面只有國文一科勉強及格。目前每個週末參加青少年團契,穩定的主日聚會,接受一對一的聖經陪讀,現在是班上第一名。有時候很晚了,走過會堂的門前,看她的雙眼聚焦在書本,更寶貴的是生命也找到了焦點。
我們乃是與神同工,會有更多重生的生命見證出來,更多的柴從燒旺的火中被抽出來!
最近教會來了幾位不識字的姊妹。
阿月姊
阿月姊,六十多歲,粗糙到幾乎起繭的雙手,一看就知道是此地以剝蚵為生的勞苦大眾。她曾參加過教會聖誕節的慶祝活動。七年前丈夫過世後,頓失依靠,那時就想到教會,但是礙於左鄰右舍的看法,不敢跨進。多年後,經人介紹才來聚會。
她到教會的主因是二兒子音訊全無。大兒子和媳婦雖住在對面,但不聞不問。既然兒子不孝順,以後不會拜她,不如現在信耶穌。
她目前穩定參加聚會。不只主日,每週二次,有時候將近二個小時的禱告會,從頭到尾都還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從聚完會,常看她拿著揉成一團的衛生紙,擦拭眼角溢出的眼淚,知道她有辛酸也有感恩。目前有時她會一起探訪,有時幫課輔的兒童煮點心。
阿麗姊
阿麗姊也沒有受過教育。她先生是十多年前東石最早幾位信徒當中的一位。當時再怎樣邀請,她都不來教會。十多年前,她的先生,終年失眠,長期服用精神科藥物,落得只能整天呆坐家裡,機械式的從事按件且酬勞微薄的爆竹加工。信主後靠著眾人的禱告,不久可以騎著機車四處蹓躂。不久後就北上工作,買房子,不過卻失去了信仰的生活。
最近在客運公司開車的大兒子,出了車禍,街道上一個二歲的小生命就這樣喪生了。對方強力索賠,和解不成,只好對簿公堂。對一個無錢無勢的基層人士,實在是一重大打擊。阿麗姊心想,拜偶像拜了一輩子,實在徒然。於是開始聚會,也決定處理偶像及祖先牌位。教會不斷為他們得到真正釋放,有出人意外的平安禱告。事情雖未完全解決,但比起前一陣子,一提起這事就淚眼汪汪,顯然穩定多了。
聚會不自在
鄉村有太多這種勞苦大眾,在社會基層的角落,暗夜哭泣,繼續背負著重擔,走人生未知的旅程。
但是這樣的人,如何更多、更自然的進到教會。敬拜時,投影片、詩歌本看不懂,即使唱台語詩歌,單靠用聽的,又能抓準多少歌詞,進入多少敬拜?最不自在的,大概是讀聖經的時段。一進教會,人手一本聖經,到底要不要拿呢?拿也看不懂,不拿又怪怪的,特別台上說:「請翻開蝨母耳(撒母耳)記上第三章……」。或許有人就試著翻看看,反正厚厚的一本,密密麻麻的字,有些老基督徒經常也翻不到!但是有些人會略漲紅的臉,〔不識字〕、〔沒有受過教育〕的標籤,就這樣浮在臉上。敬拜中不能完全融入還算小事,最難為情的是,大家都知道“我不識字”。生活中,努力隱藏,極力避免,用力要拭去的自卑感覺,在教會無所遁形的暴露出來了。好像被人脫去衣服,露出羞恥!
雖然教育程度不斷提升,城鄉在物質、交通建設方面,逐漸縮小。老一輩完全不識字的人也漸漸凋零。但還是有這麼一群人,沒有受過教育。儘管再怎麼鼓勵,怎麼邀請,那種感覺多少隱隱刺痛。
尋找合適的模式
去年十月,有機會到台灣內地會(OMF)的退修年會分享“如何向基層人傳福音”,將結束的時候,一位宣教士提出一個問題:「現在傳統教會的聚會方式,是中產階級以上的,不適合基層人士……….」。這已經是沒有人敢提出質疑的古老問題。但是,指出問題容易,解決問題需要時間!
對基層人士的聚會時間可以彈性,地點可以簡陋,可以不用週報、詩班、講台、十字架。但是崇拜總要有神的話,總要有真實的敬拜。就以許多人看好的傳統鄉民泡茶場合。泡茶場合,絕對可以作為交誼和彼此關係的建立。但在當中,要進行成為一種正式的崇拜,恐怕有困難。
我們的確需要為基層的教會,尋找一個更合適的聚會模式。但不可否認,現在的聚會方式,是在歷史長久的進程中,逐漸演變而成,一定有它的優點。我們要小心,在倒洗澡水時,不要把嬰兒也倒掉了。
這樣的人對教會有貢獻?
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以教會增長的角度,這樣的勞苦大眾進到教會,除了為原本人數稀少的鄉村教會增添幾個人數外,真正對教會長遠的貢獻在那裡?
六十多歲了,不只年輕時代的矯健身影不再,行動早已老態龍鍾;而粗糙長繭的雙手怎能擔綱司琴,在鋼琴上柔軟的移動,奏出美妙的樂聲,吸引羨慕的眼光?目不識丁,如何能站到台上去,拿著聖經,帶領會眾讀經?如何穿著美麗整齊的詩袍,看著差不多是一樣的跳躍音符,準確的發出讚美?更現實的,他們教育程度低,經濟能力弱,社會地位邊緣,能夠自主來到教會已經不錯了,有多少金錢可以奉獻?在收入棉薄的情形下,需要更多時間為生活努力,盼望他們更多投入服事、參與教會建造,沒有信仰的紮根,沒有更多的委身,一切似乎是過高的期待!
只有老人與小孩?
經常要回答一個問題:「是不是,鄉下只有老人和小孩……?」的確,年輕又可以在都市找到好工作的菁英人口,大都外移了。比例上,鄉下的確有較多的老人、小孩。但還是有一些年輕的族群,特別漁村需要有青壯人口,出海捕魚、養蚵。最近幾年來,我們教會也一直有年輕人信主,成為教會的中間主力。
鄉村教會不必然只有老人、小孩。但是當我們迫切想看到教會不斷進展,有更多人力、財力的同時。有沒有決心為這些勞苦的基層人士,多走幾里路,不斷思索,找出一個更合適他們的聚會模式,讓他們在教會更自在,更多基層的人進到教會信主?
這是一個重要的宣教課題。但沒有人願意更多時間委身的投入,不可能摸索出一個真正合適他們的聚會方式。紙上談兵無法產生典範,典範必然產生於不斷修正的實踐。年輕人有很多的夢想需要去追尋。我們鼓勵,也期待更多年輕的基督徒把這個當成夢想。但是,只有當自己的夢想和從神來的異象結合,才是一個真正偉大的夢想。
結語
每一次聚會完,看到阿月姊坐在那裡輕輕的擦著眼角的淚。有點像是那位深刻經歷主恩,不顧別人異樣眼光,打破香膏,不計代價,來到主跟前的女人(路加福音七章)。主耶穌豈不是為了這樣的勞苦大眾,來到世上,被釘在十字架上。主必然要擦乾一切她們的眼淚。
寫到這裡,也想起曾在一七五期(2002年七月)鄉福簡訊的一段話:
主啊!你知道我如何服事你,在舞台的聚光燈下,以極大的興奮熱情。
你知道我多麼熱衷於,在一個婦女會中為你傳講。
你知道我幾乎激動的沸騰,當我使一個團契增長。
你知道我真實火熱,當我在一個查經班裏。
但我不知,我將如何反應,當你指著一盆水,
要我為一個彎腰駝背,滿臉皺紋的老婦,清洗她那起繭的雙腳,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在一個房間內,無人看見,無人知曉。(錫安堂,恩光雜誌1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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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鄉福暑假雙語營正在幾個工作區同時進行著。炎熱的天氣中,輔導的衣服溼了又乾,乾了又溼。營會進行了幾年,慢慢累積一些經驗,看來今年比往年更進步,當然還有很多努力的空間。
營會因為直接進到鄉村的學校與校方合辦,面對一群未信主的青少年,加上需要與學校建立良好的關係,營會的籌備步步為營。同工一開始就把這樣的營會定位在撒種、鬆土。十二個梯次,二百多位輔導,近千位的青少年,相信福音的種子要落在好土裡。
人力不足
營會雖定位在撒種,但沒有忘記跟進工作的重要。工作區人力單薄,跟進工作難免力有未逮。鄉福全職傳道同工不只需要從社區初步的接觸人群,有人信主更需花時間陪伴、造就、探訪。而且從老人到小孩都需要照顧,人力捉襟見肘。開拓的初期,還得打掃、記帳。有些年過半百的同工,在氣質上不像專業的青少年工作者與他們親近,搏感情。
營會的跟進還有一項困難。幾天緊密的相處,輔導使出渾身解數,設計活潑的內容,付出真實的愛心。營會結束時,大家離情依依,留下滿滿的聯絡資料,手機、E-mail、住址,像是還沒有到期的畢業典禮。但是,營會結束後,輔導人去樓空,好像一場抓不住的美夢。
對這些青少年,縱使許多人在跟進聚會中願意信主,願意到教會。但,平時的教會沒有水球大戰,沒有大地遊戲,沒有活力四射的青春偶像,有的只是不會傳手機簡訊、看不懂火星文的傳道人,還有冷冷清清的講台以及掛在上面的十字架。
關鍵因素
如何營造一個青少年喜歡流連的屬靈環境,好讓營會結束後他們可以自然進到教會?八十人的營會,不太可能全部的人都會進到教會,這樣的期待過高。但是,扣除家庭的攔阻,十個人,12.5%的青少年進到教會,應是可達成的目標。如果,每年都有十個人留下來,五年就會有五十個人。以台灣教會的生態,五十個人的青少年團契,已經是大團契了。
關鍵的因素是需要有年輕的弟兄姊妹進到鄉村,成為青少年生命的舵手。有人全職進到鄉村課業輔導,成立青少年團契,長期陪伴他們,補家庭功能的不足,引導他們走生命的道路。不過,在人力還不足以發展穩健的鄉村青少年事工之前,我們仍要繼續的撒種、鬆土,並且尋求其他有效的跟進方式。
網頁跟進
我們計劃研發結合英文及福音的跟進材料,設計以青少年為導向的網頁,吸引他們上網完成跟進材料。初期的跟進材料英文比重可能需要多些,再慢慢過渡到福音性的材料。營會中的輔導,在可負荷的時間內,可以在網頁上和自己小組的青少年維持某種程度的接觸,了解他們的狀態。
隨著科技的進步,通訊的便利,網路可以做的事,一直在革新我們的想像。例如在愈來愈沒有邊陲的世界中,有一家專門介紹印度家教的公司名叫Heymath.com。家教都是印度理工學院的學生,他們在網路上教小學六年級到高中三年級的新加坡學生數學,也協助新加坡中小學老師發展數學教具,使用Power Point或其他有趣的媒體。費用由新加坡的中小學支付。英國劍橋大學也參與品管、課程大綱及教學法的評估(世界是平的,<雅言出版>,p.209)。印度的大學生數學好,人力資源便宜。新加坡的中小學教育體系需要某種程度的支援,而遠在大西洋的英國劍橋大學也樂意參與其中。各取所需,網路真的是無遠弗屆。
可行的福音創意
對於在鄉村的我們也可發揮一點創意,當青少年在網頁上完成某種程度的跟進材料,可以用累積點數當作獎勵,點數夠了,鼓勵到鄉福工作區兌換不同的獎品或參與活動。鄉村的教會某種程度也可以掌握這些青少年的近況,把時間的縱深拉長,加深他們與教會的關係。
美國的施拉姆(Jacob Schramm)原本想成為浸信會的牧師,後來他看到許多低收入戶的青少年,常在街頭遊蕩。他的眼中也看到這群青少年黯淡無光的未來。於是加入推動青少年課後輔導的非營利組織。他提出一個〔飛行人輔導計劃〕,學生若一星期花三個晚上到課輔中心,跟輔導做一小時的功課,到了學年結束就能搭機到科羅拉多州或佛羅理達州參加青年活動中心的活動。那些孩子都知道,只要他們遵行,一定坐得了飛機。他的事工幫助了很多貧窮的孩子進到好的大學(志工企業家-提昇人類社會的力量(How to Chang the World),<天下遠見出版>,p.157-175)。
對於台灣鄉村的青少年,招待他們飛越太平洋到美國的科羅拉多州大概有困難。不過讓他們到台灣海峽划划船,或到台北101大樓鳥瞰整個市區應該辦得到。網路的硬體技術早可以為福音效力,再來就是創意、人力、資源的整合,還有堅定委身的執行力。
必然的連鎖反應
這些技術、資源能夠整合到位,在神國度中就可以產生連鎖的反應,一定不只是營會後的網路跟進而已。它會像風傳播種子,然後雨水澆灌,慢慢各式各樣的花草滋長,許多的生物會棲息當中,再來水回到大地汩汨的流著,最後吸引許多遊客蒞臨,大地生生不息。
或許更多鄉村貧窮孩子的心靈、課業、經費上的需要,可以在網路上讓更多人認領,更多的資源集結,妥善運用在刀口上,更多的創意被引發出來,然後檢討、反省、交流,更多鄉村的孩子得到幫助,參與的兄姊也在當中經歷與神同工。
天下雜誌出版的〔志工企業家〕這本書提到,二、三十年前志工企業家(Social Entrepreneurs)如鳳毛麟角,如今成為推動全球進步的一股重要力量。許多人覺醒了,許許多多因貧窮而演生的問題就在他們身旁,而他們順服心中的感動與負擔,不再旁觀別人的痛苦,而是捲起袖子紓解這些痛苦,甚至有時也紓解了自己的痛苦(P.8)。
鄉村青少年的呼聲
從社會責任,從福音使命,我們需要正視看待現今的鄉村青少年。如果繼續忽視,以後的社會及教會都要付出更多的社會成本、教會資源。現今鄉村的環境,如果有人願意長久的投入,定可以打造合適青少年的屬靈環境。除了雙語營之外,還可以舉辦福音營、門徒營,成立穩健的青少年團契。他們在營會得到造就之後,再回到自己的團契,服事團契外圍的青少年,為長遠鄉村教會的建造打下良好的基礎。
華理克牧師說:「我們對期待一年之內要發生的事太過急切,對十年之中神要成就的事,反而沒有信心去想像……」。我們還在等待有人聽到神的呼聲,也順服生命中最根源的呼召,願意花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像一粒麥子落在土裡,等候將來必然的收割。這必然包含他們寶貴的青春歲月。然而有什麼比五餅二魚獻上更有價值?
前幾天一位海外基督使團(內地會)的宣教士來電,希望能提供一篇描述鄉福十年來重點事工的文稿。
十年,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它的長度已足夠去評估一個人或一個團體所走過的足跡。小到過去講過的話、發表的言論,大到異象是否慢慢實現?是否跟上主的腳步?都在這種嚴肅的回顧中需要被檢視!
回顧過去十年,鄉福主要方向還是在鄉村開設據點,建立教會,這是鄉福的異象。建立教會,才能提供一個整全的牧養環境,也比較不會因人事的變動,福音工作受挫。然而,不斷的在鄉村建立教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要有願受差派的新進同工,原有的工作區也需要不斷帶領人信主,栽培同工,教會建立才有根基。
建立同工來源管道
先談開拓新工作區。新工作區的開拓有二個管道。一是由鄉福的教會建立後,像生孩子一樣出去植堂或差派同工出去開拓。不過這需要時間,目前鄉福沒有一間教會有能力出去植堂。基層群體有很多現實生活、文化上的挑戰,教會建造的過程本身就不容易,要產生全職開拓的工人更不容易!
另一個管道,就是透過傳遞負擔,徵召全職同工到需要的地方開拓。
但是,同工從那裡來?鄉村福音工作充滿挑戰,要開拓教會,像進窄門中的窄門。但是一個團體三年沒有新進同工,發展一定受限,一定衰退,很難走得長遠。鄉福不像都市大型的教會有充沛的人力資源,整齊的事工。只要是健康的教會,不難培養全職傳道同工;也不像學生福音工作團體,做好門徒訓練,每年只要百分之一的人願意全職服事,人力就不虞匱乏。
體驗營,雙語營
為了建立人力來源管道,2001年開始辦〔鄉村福音體驗營〕,讓一些年輕的基督徒有機會投入。在大企業動不動就幾億、幾百億的收益中,鄉福的體驗營像是在台灣的邊陲地帶,賣著陽春麵的小本生意。一些福音機構是幾百人、上千人的辦特會。我們只是十幾人,且一年才辦一~二梯的小型營會。不過,積少成多。幾年下來也有一~二百位參加了體驗營。目前有幾位全職同工都是因參加體驗營而願意長期委身在鄉下。也有一些人正在神學院受裝備,預備下鄉。
在體驗營開始辦的一年後,開始嘗試舉辦雙語營。雙語營是把握台灣學校大力推展英文教學之際,用英文營會的方式進到鄉下的國中、小學。學校當然希望提升學生對美語的興趣,而我們想從事福音工作。一開始只辦二梯,到今年(2007)已經十四梯,有一千二百位鄉下學生參加。每年上千位的孩子聽到福音,長期對鄉村福音土質的改變,會帶來深遠的影響。
雙語營除了把福音種子撒在這些孩子心中,還有一個重要的附加價值。國外一百多位青年不算,還有二百多位台灣的年輕基督徒投入。他們有機會進到鄉村實地看看福音的需要。這也是鄉福人力來源管道建立的一環。
鄉村教會的建立
再來是教會的建造。教會的建造需要門徒。基層百姓從傳統的環境中要踏進教會本身就有很多阻力,更不要說付出時間裝備成為門徒。基層百姓要花很多時間為了生活、經濟而努力,要他們拿出時間,奉獻金錢,初期並不容易。暫且不說對外的宣教事工,單是維持教會最基本的運作,就需要人力投入及經費的支持。鄉民進到教會大都是第一代的信徒。特別一些年紀較大,知識程度不高的弟兄姊妹,過去他們生活、家庭有需要,才到廟裡去拜。基層百姓對信仰的理解是:有事才去廟,沒事就正常過日子。現在已經成為基督徒,過去初一、十五,一個月到廟拜兩次。現在〔坐〕禮拜,一個月到教會拜四次,信仰已經進步了,不然還要他怎麼樣?
另外,鄉福的全職同工因著福音需要,就一對一對被差出去開拓據點。在人力不足下,面對瑣碎的開拓事工,相當的不容易。因此,需要有成熟的基督徒福音移民進到鄉下,真正生活在鄉民當中,讓他們看到一個基督門徒的榜樣。真理不只被聽見,真理需要被看見。另一方面,也成為傳道人得力的同工。近年我們鼓勵有人可以提早退休,在人生的歷練、靈性最成熟,也趁著還有力量,投入鄉村教會的建造。相信一對帶著宣教負擔的福音移民,會讓一間荒涼的教會重新注入生命力。
門徒裝備系統
成熟的基督徒以福音移民的方式進到鄉村會有幫助。但,更重要的是當地的基督徒需要被建造起來。全面系統性的裝備很重要!大約五、六年前我們開始一年一次的培靈訓練會。雖是培靈訓練會,因各工作區距離遙遠,有些兄姊也沒有特定的假日,目前只是一天的聚會。各個工作區把弟兄姊妹帶到會中,透過信息、異象傳遞、禱告,一點一滴的建造。這種一天的造就聚會,對資源豐富的教會,再普通不過了。但,對基層的信徒,就是重要的聚會。
除了信仰造就,因為都是第一代的基督徒,大家都沒有參與建造的經驗。如何成立同工會?同工會如何運作?訂計劃,編預算……?教會的建造如何往下紮根,向上結果?都需要整合鄉福有限的資源、人力,有系統協助各工作區。這方面的訓練系統正在起步,還正在累積經驗當中。
兒童事工的轉型
教會建造,兒童也是一個重點。兒童在鄉村是比較容易接觸的一群,他們容易進到教會,但進入青少年就不容易掌握。因缺少人力,許多工作區沒有辦法進一步發展青少年事工。兒童進入國中就不容易留在教會。如今,兒童事工不只定位在撒種,而是把教會建造的工程延伸到兒童。除了每週固定的兒童主日學,更利用寒假舉辦小門徒營,讓鄉村弱勢的孩子在這樣營會中更深建造信仰。兒童階段建造好,青少年就比較容易留在教會。青少年事工再架構好,他們很快就進入大學或就業,一些人可以回到鄉村參與教會建造。
前面的挑戰
十年來,鄉福還是繼續往異象前進。像在爬山,目標清楚,方向也明確,不過前頭卻是無止盡的層層山巒。
我常提醒自己,教會沒有建立起來會有兩個危機。假設有一天我六十歲了,在鄉福也滿三十年,體力、心力再也無法勝任開拓、牧養的工作,而教會並沒有建立穩固。對年輕一代的同工,單單傳遞負擔和異象是不夠的,因為他們看不到前景。前人努力了三十年,都看不到前景,他們就會怯於投入,結果後繼無人。
另一個危機是,教會根基不穩,又因後繼無人,踉蹌走了一小段路。也沒多遠,不過三~五年教會就關閉了。
當然沒有那麼悲觀。全能的主比我們更關心,祂自己教會的建立。我們不過是祂的僕人,與祂一起同工!
前面的十年,充滿挑戰,也充滿盼望!